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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教授站立3小时讲课 为这一节课足足准备两周

2017-12-13 15:24:19 来源:浙江新闻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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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“教授”,“教”时要“授”,示范最关键

原定的上课时间,是下午一点半到三点半,但由于讲课内容丰富,课程延长到了四点半。

蒋克铸为这次课共准备了四个部分:设计思维的工程范例、设计人才培养的基础模式、设计思维的理论和设计教育的补缺环节。

由于对工程实例的展开很细致,他做了很多备课外的引申,所以只讲完了第一部分。蒋克铸为此挺不好意思的,临下课,向同学们保证将余下的内容整理成文档发给大家。

蒋克铸年轻时是体操和跳水运动员,在运动中半月板撕裂,多年来膝盖不便。在讲课现场,大家四次请他坐下讲课,但他总是摆摆手,一直坚持站着讲了三小时。

他认为站着上课是教师的基本素养,“只有站着上课才能示范和演练。老师在写题和画板书的时候,学生同时在动脑。所谓‘教授’,‘教’时要‘授’,示范是最关键的,不然与网络授课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
蒋克铸习惯板书,虽然因为年龄大了,抬手画图时胳膊明显的难以伸展,但他仍然不会简化任何一个细节。

讲到工程实例时,蒋克铸鼓励同学们深入实践才能有真正的体会,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一张1米*0.6米大的泛黄的图纸,这是他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为建设富春江水工机械厂绘制的。

浙江大学机械制造及自动化专业研一的学生陈斌也在现场听课,“那张工程图纸页泛黄,折痕处有些撕裂,当蒋教授打开这张图的时候,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设计精神。是对设计的尊重,对技术的精益求精,满怀情怀与热忱。”

现代教育有个遗憾:一代人离开后,实实在在的经验没留下来

蒋克铸不愿意“享福”,他乐意和学生待在一块儿。

虽然浙大机械工程学院经常会派代表来慰问他,但他心里更觉得“不舒坦”。他说:“我是拿着国务院特殊津贴的,证书上写着‘对高等教育有特殊贡献’。难道我退休后就白拿着这份津贴享清福?”所以在1994年退休后,他继续去竺可桢学院上课。

但年纪越来越大,蒋克铸很着急。他认为现代教育有个遗憾:一代人离开后,实实在在的经验没留下来,现在的年轻人要重复我们以前走过的弯路。我们每一个老教授都有一笔巨大的知识财富,应该传承下去。“我也想像孔夫子一样周游六国,把毕生所学都传给年轻人。虽然有学生觉得我严格,但只要还有一两个学生愿意听我的课,我就要一直讲下去。”

“教书和写书相反,写书要求的是上升到理论,拿个版权。讲课是要用最少的时间,交出最好的答案。老师要自己先消化好,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教给学生。而且不要总是讲定义和理论,要由简入繁,运用道具,不然学生没有具体的概念。”为了更好地教学,蒋老师还根据自己的实际经验写了主编《设计方法学》等多本研究生教材,《设计方法学》至今仍是浙江大学机械设计及理论博士入学专业课考试的指定教材。

蒋克铸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给了学生。他把电话留给了每一节课的学生,常常有学生在课余时间找他讨论学术问题。这次下课后,好几名同学围着蒋克铸提问,现在他还与一位对机器人感兴趣的学生保持着联系。

本以为他的生活也如设计思维一般一丝不苟,但在他家墙上,很有艺术感地挂了些许摄影照片,有一个玻璃橱柜里摆放了很多工艺作品。这与他的爱人息息相关。

蒋克铸在高中遇到了自己的爱人,她是华东水电设计院的高级工程师。蒋克铸上世纪70年代末调入浙大后,他们一同来到了杭州。

蒋克铸常年将身心扑在教学中,家庭事务都是老伴在打理。提起老伴,他的脸上就会浮现温暖而害羞的笑容。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,下班回家一推门,伴随着饭菜香,就能听到老伴的调侃:“哟,我家老爷回来啦。”

蒋克铸的教学生涯获得了许多奖,他首先与爱人分享,常常打趣说:“奖金归你,奖状归我”。

1994年退休后,蒋克铸受聘为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的学子讲授《现代设计方法学》。他的老伴退休后喜欢工艺美术方面的手工,有时蒋克铸设计工艺构图,老伴就会着手把它们做出来。老伴热爱摄影,蒋克铸就在一旁为她打灯。

说及此,蒋克铸从桌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幅香港回归纪念日的工艺剪贴画,这是二十年前他们合作的作品。他抚摸着这幅画,眼神滞着,缓缓道来:“她生病时,我总是在工作。但她也不抱怨,常常就着一碗冷水、一个饼就这么对付着吃了。”

2008年老伴去世对蒋克铸的打击很大,正是在那时,他决定正式离开讲台。“那时对我来说唯一的宽慰就是我教的班(竺可桢学院的班级)毕业了,这也是我教的最后一个班。”

他在老伴的墓边为自己留了一块空碑,现在已经篆刻好了墓志铭。“‘我造物,故我在;我育人,故我在;我创思,故我在。’这是我给自己写的墓志铭,这是每一个教育从事者都应有的价值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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