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 | 张伟 编辑 | 郑劭清

中纪委的“打虎”节奏，到了一个密集期。

7月30日早上，环保领域“首虎”张力军落马；晚间，盛传多时的靴子落地，又一名军委原副主席被查。

7月31日，三名颇为引人注目的“老虎”被开除党籍的消息集中“打包”发布。三人都来头不小，赵黎平——1949年之后首位亲手杀人的省部级官员，杨卫泽——“能人腐败”的样本，仇和——曾经毁誉参半的“明星官员。

五个大招如此密集放出，实在出乎意料。

仔细观察通报内容，你会发现，杨、仇二人被开除党籍需要报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，这与一般省部级落马官员的处分程序有所不同。

同时你也会明白，7月30日，“北戴河会议之前的最后一次政治局会议”研究的“其他事项”可能不仅包括郭伯雄，或许还包括杨卫泽与仇和。

　　两名被“双开”的中央候补委员

问题来了，同为省部级，为什么杨卫泽与仇和被开除出党要放在政治局会议的桌面上，让政治局委员来审议？

原来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头衔：第十八届中央候补委员。

对中央委员、中央候补委员来说，开除他们的党籍需要“经中央纪委常委会议研究并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”。这短短几十个字中，出现了两次会议，一次是中央纪委召开的常委会议，还有一次是中央政治局会议。

没有中委、中候委头衔的落马省部级高官就无此“规格”，以赵黎平为例，通报这样说：“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”。可以看出，审议的机构变成了中央纪委，中央批准即可。

回过头来说杨卫泽与仇和，虽然同为中央候补委员，但对他们的审查时间并不相同。

从1月4日元旦假期刚过即“落马”到7月31日被“双开”，杨卫泽的审查时间近7个月。

而对于“两会”甫一结束即被查的仇和，从3月15日到7月31日，审查时间只有4个半月，比杨卫泽少了近2个半月。

　　那么，涉嫌杀人的赵黎平呢？

3月20日，他涉嫌故意杀人。一天之后被公安机关羁押。3月25日，赵黎平被批捕。由此看来，中纪委对他的审查时间比仇和略少。

目前落马中央候补委员已达11人

仇和落马时，是第10名被查的中央候补委员。

现在，这一人数已经上升到11名。

除仇和与杨卫泽外，还有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、中石油原副总经理王永春、广州原市委书记万庆良、太原原市委书记陈川平、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原副主席潘逸阳、广东省政协原主席朱明国、兰州军区原副政委范长秘、济南原市委书记王敏、南宁原市委书记余远辉9人。

此外，自十八大以来，还有5名中央委员落马，分别是国资委原主任蒋洁敏、公安部原副部长李东生、成都军区原副司令员杨金山，以及令计划与周本顺。

加在一起，十八届中央委员会中已有16名中委、中候委宣告落马。

对于这些人，开除党籍均需要经中央纪委常委会议研究并报政治局会议审议，但开除公职则未必如此，而是由当事人曾经的职务所决定。比如国资委原主任蒋洁敏、公安部原副部长李东生和中石油原副总经理王永春，由于原职务均由国务院主管，所以要“由监察部报请国务院批准给予其行政开除处分”。

而对于仇和、杨卫泽、王敏、朱明国等人而言，他们的开除公职处分与开除党籍处分都是经政治局会议审议而做出。

赵、杨、仇的通报还透露哪些信息？

让我们再来看看通报吧。

赵黎平涉嫌杀人，公众早已了解，那么这份由组织对其进行审查的结论中又会有哪些内容？会涉及哪些违纪违法行为呢？

这可是第一份中纪委对涉嫌杀人“老虎”作出的审查结论。

此前报道称其涉嫌持枪杀人，通报指出，他确实非法持枪；此前有媒体表示其与被害者系情人关系，通报指出，他确实有通奸行为。

还有这样一句：“此外，经公安机关侦查，赵黎平还涉嫌故意杀人罪。”

其余则是一些常见内容，比如收受礼金，在干部选拔任用、企业经营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，收受贿赂。政知局（微信ID：bqzhengzhiju）小编注意到，这份通报认为赵黎平系长期从事公安工作的高级领导干部，所以评价中不仅用上了较常使用的“性质恶劣、情节严重，社会影响极坏”，还加上了前所未见的“知纪违纪，执法犯法”。

与已退休的赵黎平不同，杨卫泽、仇和被查时还在其位。

通报显示，这两名中候委在党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敛、不收手。

两人均利用职务上的便利，在干部选拔任用、企业经营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，收受巨额贿赂。但仇和还为亲属的经营活动谋利。有媒体报道，仇和岳母曾借沭阳县大规模强制栽树之机，高价倒卖杨树苗敛财；仇和弟弟也做过倒卖教材、建筑工程的生意。

杨卫泽的通报指出，其多次出入高档酒店和私人会所，接受他人宴请。“隐瞒不报个人有关事项”亦成为其通报问题之一。此外，还有这样一句：“其特定关系人收受巨额钱款”。

“特定关系人”这一称谓在此前“老虎”通报中出现过，但次数很少。政知局（微信ID：bqzhengzhiju）小编见过两次，这次是第三次。

什么是“特定关系人”？《中国纪检监察报》曾刊文介绍，特定关系人是指与国家工作人员有近亲属、情妇（夫）以及其他共同利益关系的人。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请托人谋取利益，授意请托人将有关财物给予特定关系人的，以受贿论处。特定关系人与国家工作人员通谋，共同实施收受财物、为他人谋取利益行为的，对特定关系人也以受贿违纪的共犯论处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杨卫泽与仇和的通报中，均未提到有通奸问题。

有待五中全会追认的开除党籍处分

杨卫泽和仇和的通报中，还有这样一句话：“给予其开除党籍的处分，待召开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时予以追认。”

开除中央委员、中央候补委员的党籍，需要在中央全会上追认。

去年10月召开的十八届四中全会，审议并通过中纪委关于李东生、蒋洁敏、王永春、李春城、万庆良严重违纪问题审查报告，审议并通过军纪委关于杨金山严重违纪问题审查报告，确认中央政治局之前作出的给予李东生、蒋洁敏、杨金山、王永春、李春城、万庆良开除党籍的处分。

当时一揽子追认了六个人的开除党籍处分，三人为中央委员，三人为中央候补委员。其中，军队系统的杨金山此前并未有落马消息传出。

今年10月，十八届五中全会即将召开，可以预见的是，又会有一批中委、中候委开除党籍的处分将被追认，人数则有望超过上次。

资料 | 新华网、澎湃新闻